经历了五年管理生涯的磨砺,近三年北京医科大学卫生事业管理硕士研究生班的往返奔波,再一年的澳大利亚留学洗礼,今年10月份,终于要得到盼望已久的卫生事业管理硕士学位。人到中年,从普通医生走上医院管理岗位7年了,今天才终于要得到职业管理者的入门资格。如果说其过程是漫长而又富有挑战性,那么今天的果实也就格外令人心醉。
10月7日赶到墨尔本,完成了答辩。在校方通知已通过考试,同时领取完学位颁发仪式的入场券后沉下心来,才有时间回顾了近四年的学习过程。感慨之余也有时间幻想即将到来的学位授予仪式是怎样的场景。由于中国学校对授予形式并不重视,许多学子未能感受到学位在个人一生中可能产生的影响。为此我从网上收集不到多少关于学位授予的照片,而没有亲身经历过学位授予仪式,看影像也只能是看热闹。但虽然没有见过国内的颁发仪式,想到马上有机会亲历国外的学位颁发也算额外的补偿。
10月10日,一早按照学校的要求赶到学校大礼堂时,时间才上午8点。自以为来的很早,到了礼堂才知道比我早来的人有的是,礼堂的气氛非常热烈,大家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领取各自的学位服。等候期间,前面不时有穿着各种不同服饰的学生从我的眼前走过,观察许久我才觉察出学位服有许多不同种类。各学科的博士服、硕士服大致相同,学士服因学科的不同各式各样,有的有帽子、有的没有,颜色也各不相同。轮到我进房间领衣服了,原以为拿了硕士服揪出来,其实不然,进门后,有位老绅士冷峻地目测着进来的每个人的身材。他同样对我大致判断后,告诉他身边的一位漂亮小姐,由她拿来一套硕士袍,老绅士帮我套上,前后左右的审视一番,小姐又拿来套红,帮我挂上,整理整齐,用别针穿好。老绅士仍然在一旁观看,手里托着一顶硕士帽,当我的穿戴让他满意后,他才把硕士帽斜斜的扣在我的头上,把我拉到镜子前旋转审视了一遍,发出OK的赞誉,此时帮助我穿硕士服的小姐用优雅的手势把我让出服装室。别的同学也是如法炮制,其认真程度超过了我们的预想。出了服装室后,同学个个满头大汗,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所致。但我们真正体会到,穿硕士服除了比穿西装讲究,没有人帮助个人难于独立完成之外,也比穿西装更正规、隆重。
穿好硕士服后,距离学位授予典礼还有大约1小时,同学们开始在校园里拍照,尽可能多的把这一刻定格、珍藏。
10点15分,我们集合到学校大礼堂的小会议室,本年度被授予学位的学生大约300多人。穿着各式各样学位服的学生们聚集一堂。学校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份装潢精美的关于典礼程序、学位颁发顺序、注意事项的纪念画册。同学们兴奋地在画册中寻找自己的排列位置。司仪的助手安排学生们列队,分成二列纵队进入大礼堂,顿时礼堂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。此时我们才发现大礼堂中已经高朋满座。
国外学位授予仪式不仅是学生个人的事,也是学生家庭的重大事情,当你获得学位时,无论你的家人远在天涯海角,学校都会对你的家人发出到校参加该学生学位授予典礼的邀请函。他们认为学生能够完成学业与家人的支持密不可分,此时家人有权与学生、学校共度欢乐时光。在学位授予典礼的礼堂中有一半的位置是专门安排给学生家人。家属们上至学生的父母、丈人、丈母娘,朋友、同学、丈夫、妻子;下到儿女,有的已有孙儿女,每个人都身着节日礼服,男的大部分西装革履,女的都打扮得花枝招展,小孩也穿戴得十分整齐,五颜六色,到处是欢声笑语,这在衣着随便的澳洲是罕见的景观,其服饰打扮的讲究程度仅次于墨尔本杯时。由此也可见学位授予仪式在澳洲人心目中的地位,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属们也都一派盛装。
大礼堂剩余的位置是给我们与我们的授业老师,教授们一反平时衣着不整的模样,个个衣冠整齐、西装笔挺,眼中流露出慈祥,他们的席间寂静无声。学子们坐在教授们的前面,穿着各式的学位服装,脸上洋溢着兴奋、紧张、自豪。来到自己的作为后总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而忙着与邻座窃窃私语,互相致意。
突然一声长号,大礼堂内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,低缓悠扬的乐曲响彻整个礼堂。“StantUp”,全体人员站立起来,把头转向入口处,学位授予委员会的成员们,穿着各自的最高学位服装(绝大部分是博士服)和司仪服,在权杖的引导下,缓缓步入礼堂,登上授礼台上,高高悬挂着校徽,一只苍鹰向世人传递知识的图标。奇怪的是大校长在学位授予委员会中好像知识普通一员,不仅没有特权,也没有特别之处。倒是学位的授予者CHANCELLOR,一个干瘦、精炼的老年女士成了中心人物。台上学位授予委员会的成员们各就各位,手持权杖的司仪来到CHANCELLOR面前,双膝跪下,把权杖高高举过头顶,全体人员用左手脱下帽子,放在胸前,目前司仪把权杖交给CHANCELLOR,由她把权杖放到架子上,放在胸前,目前司仪把权杖交给CHANCELLOR,由她把权杖放到架子上。随后在司仪的号令下,学位授予委员会成员们首先就座,然后教授、家属、学生才各就各位陆续坐下。很快家属区的亲人们纷纷站立起来,对他们穿着学位服的亲人们指指点点,评头论足,礼堂内喧闹声又此起彼伏,到处是拍照的闪光,人们的情绪又高涨起来。
当乐声再度响起,司仪的助手开始按照花名册上的顺序把我们从座位上叫起来,在台下列队等候。每个学生登上学位授予台时,司仪在台上向全体人员介绍被授予学位学生的姓名、国籍、专业、学位等级,并手触帽檐向学生致贺,学生换礼后走向CHANCELLOR,CHANCELLOR阳光灿烂的脸上堆满了笑容,双手把学位证书递给学生,用右手帮助学生扶正他那并没有偏斜的帽子或佩带,口中念着“祝福你”。学生向CHANCELLOR鞠躬答谢,再转身向各位委员们鞠躬答谢,最后转过身来向台下的教授、亲人、同学答谢,然后高兴地带着学位证书走下台来,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整个过程持续了约1个小时,校长自始至终微笑着看着学生们上台、下台,不断地对学生们点头致意。CHANCELLOR始终是那张发自内心祝福的阳光灿烂的笑脸,不同的是,给学士们授予学位时,她坐着,包括学生来到她面前时;给硕士们授予学位时,她站着;给博士们授予学位时,先坐着,学生来到她面前时才站立起来。最令人感动的是学部委员中有一位穿硕士服的委员,年龄约有67-70岁,当司仪念到她的名字,授予她博士学位时,她从学部委员席走出,到后台更换博士服,然后走到台上接受授予的博士学位。看着她干枯的身材,佝偻的脊背,满脸的皱纹,顿时全场的掌声达到高潮。澳大利亚人有教无类、终生学习的民族精神在这里展示得淋漓尽致。
给学生们授完学位后,全场肃立,帽子放在胸前,CHANCELLOR取下权杖,交给跪在台上的司仪,在权杖的引导下,学位授予委员会的成员们在全场人员的掌声中缓缓退出大礼堂。之后整个大礼堂内就乱了套,手捧学位证书的学生们不顾一切奔向自己的亲朋好友,与他们分享刚刚得到的荣誉和快乐,大家根本顾不得马上要开始的大校长招待会。场内到处是相机闪光灯在闪烁。我们来到招待会场时,大校长站在门前,手握盛着葡萄酒的高脚杯,满脸笑容的向学生们道“恭喜”,招待会上只有酒水、点心。大校长助理说,招待会是大校长个人向大家表示道喜,同时让大家也有机会当面向大校长表示感谢,尽管招待会很快就结束了。
由于硕士服是事先花了100澳元预定(实际价格是85澳元),穿戴时间只有半天,到中午12点前要归还到服装室,许多同学都恨不能多穿一会儿,也有些同学问是否我们可以买一套。这使我想起了新娘子的婚纱,可能一生只穿一次,但它的意义绝对不是用一次可以表达的。